山洞里的火堆还留着余温，火星偶尔啪地一声跳起。
白烟懒洋洋地往洞口飘去。石锅里的汤咕嘟嘟冒着泡，混着野菇的香气，意外像个正经的早餐现场。
外头的风带着潮气，吹得山洞里微凉，还有鸟叫声隔着树梢传进来。
理论上这氛围应该挺惬意，但晓涵心里半分悠闲都没有。
她缩在石头旁，端着木碗小口喝汤。另一边，雷伊一手拎着骨头，一手拿刀剔肉，刀刃在骨缝里摩擦的声音刺耳得要命，就像故意磨给谁听似的。
至于坐在对面的金发小正太，端端正正捧着碗，笑得像小天使，偏偏那笑容从某种角度看起来，比火堆里的火星还危险。
「姊姊，这汤好好喝喔，比某些人随便烤焦的肉好太多了。」
约书亚甜滋滋地朝她笑，声音柔得像棉花糖，但眼神却毫不掩饰地往雷伊那边划了一刀。
雷伊懒得擡眼，只冷哼一声，语气满不在乎：
「至少’某些人’会吃熟的东西，不像某个小崽子——年纪不小了，牙口还跟婴儿一样。」
「哎呀，人家还是小孩子嘛。」
约书亚眨巴着眼睛，笑得天真无害。
「不像某个都快变成叔叔的人，还爱跟小孩计较呢。」
「我可没兴趣跟真正的小鬼计较。」
雷伊手上的刀转了一下，金色的眼瞳像刀刃一样冷。
「不过——一把年纪还装嫩的，就另当别论了。」
「……」
晓涵默默低头，把自己存在感调到最低，动作轻得像怕打扰到谁。
她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——让这两个危险生物继续互相撕咬，不要顺带把她拖进战场。
然而，她的愿望显然和现实背道而驰。
「姊姊，叔叔这种脾气……妳肯定不喜欢吧？」
约书亚故意拉长尾音，语气又乖又甜，像是在替她抱不平，但背地里分明是在挑衅。
雷伊终于懒洋洋地放下剥皮刀，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。
「不喜欢？」
他缓缓压低声音，像把话故意往她耳里塞。
「呵……我还以为她挺享受的。」
「昨天晚上，从山洞到湖边，可没让我有半点时间闲着……」
晓涵手一抖，汤匙差点掉进碗里。
「她嘴上是怎么说的，我倒是不记得。不过——身子，可比嘴巴诚实多了。」
低沉的声音像魔咒一样黏在耳膜上，每个字都赤裸裸地往她羞耻心上戳。
——山洞到湖边？！
——身子比嘴巴诚实？！
这种话你居然能当早餐闲聊讲出来？！
你不要脸，我还要脸呢！
昨晚那种事就算……就算真的发生了，也不代表可以像报流水帐一样公开播放吧？！
偏偏两道视线同时落到她身上，一个天真无害得像小狗仰头，一个阴冷恶劣得像盯上猎物的狼。
她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荒谬的画面——
狼人和吸血鬼隔桌对决，中间卡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类当夹心饼干。
——这什么鬼，《暮光之城：早餐大战》吗？！
晓涵咬紧牙关，猛地把剩下的汤一口灌下去，烫得眼泪都快飙出来。
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似地放下碗，推开椅子，脚步飞快地走出火堆边。
……拜托了，让她离这修罗场远一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