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驰野根本没有理会周彦秋的话,也顾不上责怪他。
此刻,他满脑子都是宋文婷喝了那杯该死的药酒,并且跟着林珩上了楼。
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,他转身,大步流星的冲向楼梯。
周彦秋暗叫不好,赶紧跟上。
他了解陆驰野,平时玩世不恭,一旦真正动怒,后果不堪设想。
两人刚踏上二楼铺着厚地毯的安静走廊,迎面就碰见从洗手间方向走出来的林珩,他正用一块纯白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上的水珠。
陆驰野见到他,瞳孔骤缩,一个箭步冲上前,几乎要撞上去,压抑的愤怒质问:“林珩!宋文婷呢?!”
林珩擦拭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,擡起眼帘,目光扫过陆驰野因暴怒而扭曲的俊脸,以及他身后的周彦秋。
电光火石间,他已然明白了大概,宋文婷,这幺快就暴露了。
但或许,这不就是她第一个考验的开始嘛,考验她有没有能力,将自己暴露出的所作所为给圆过去。
“宋文婷?”林珩将手帕折好,放入西装口袋:“你说的是那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孩?”
“对!她人呢!”陆驰野的拳头紧握,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他的回答干脆利落,甚至还微微侧身,让开了些空间:“她只是过来与我说了几句话,说完之后就离开了,至于去了哪里,我并不清楚。”
“跟你说话?她为什幺要跟你说话?!你们聊了什幺?!”陆驰野根本不信,步步紧逼。
林珩不再看他,径直与他擦肩而过,声音清晰的传入陆驰野耳中:“想知道?就自己问她。”
说完,头也不回的走下楼梯,留下一个背影。
“林珩!”
陆驰野看着他的背影,愤怒无处发泄,只能一拳砸在身旁坚硬的墙壁上。
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,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墙面,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。
“哥!你的手!”周彦秋连忙上前想查看。
陆驰野躲开,眼尾猩红:“我没事,继续找!”
就在二人即将踱步到三楼楼梯口时,另一个焦急的身影出现在那里。
一个穿着用料讲究的中年男人正匆忙的四处张望着,脸上带着忧虑。
他看到陆驰野和周彦秋后,像是看到了希望,急忙小跑过来问道:“陆少,周少,打扰二位,请问您们有没有看到我们裴家的少爷?他身体不适,离开有一会儿了,我一直找不到他!”
陆驰野正在气头上,刚想不耐烦的回一句“没看见”,突然……
“啊!!!”
一声尖锐的女性叫声,隐隐约约从某个房间的方向传来。
那声音虽然被厚重的门板削弱,但陆驰野和周彦秋,以及那个裴家的随从,都听到了!
陆驰野的身体僵住。
这个声音……他绝不会听错!
是宋文婷!
周彦秋和裴家随从也同时脸色一变。
“是那边?!”两人几乎异口同声。
陆驰野再也顾不上其他,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,周彦秋和那个裴家随从也立刻紧跟而上。
心跳如擂鼓,不祥的预感将陆驰野淹没,因为那声尖叫声……充满了情欲。
他冲到紧闭的房门前,门前还有掉落的拐杖,但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的!
“宋文婷!”
陆驰野目眦欲裂,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踹向了那扇看起来十分结实的木门!
“轰——”
巨大的声响回荡在走廊里。
.
宋文婷的身体在高潮的余韵中微微颤抖,燥热还在血管里蠢蠢欲动,意识混沌间,只觉得身下这具冰凉的身体能带给她慰藉。
她擡手,搂住了裴璋纤细脆弱的脖颈,然后粗暴的吻上他那因为缺氧而微张的薄唇。
这个吻毫无技巧,只是用力吮吸,堵住了裴璋所有的声音。
“唔…嗯…”
裴璋本就呼吸不畅,被她这样强行封住口唇,更是雪上加霜。
肺部的空气被急速消耗,眼前发黑,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泛起了青灰。
他推拒着,但毫无作用,只能任由意识在窒息中逐渐模糊。
宋文婷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痛苦,只沉浸在自己的感官世界里,直到——
“轰!!”
厚重的实木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,狠狠撞在墙壁上。
声响震得宋文婷动作一僵,混沌的大脑被强行扯回一丝清明,她松开裴璋的唇,两人齐齐扭头望向门口。
那里,逆着走廊的光线,站着三个人。
为首的青年,身形挺拔,却如同被冻结在原地。
陆驰野那张俊美张扬的脸上,此刻没有任何表情,但目光死死锁定在沙发上纠缠的两人。
宋文婷衣衫不整的跨坐在裴璋人身上,脸颊潮红,眼神迷离,而裴璋则长衫大开,露出胸膛,二人下半身依旧贴合在一起。
这幅画面,像一把尖刀,狠狠捅进了陆驰野的心脏,然后像对待烂肉一样,疯狂搅动!
周彦秋站在陆驰野身后,嘴巴张成了“O”型,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
时间仿佛在陆驰野的视野里拉长,他眼中只剩下沙发上那两具紧密相贴的身体。
“少……少爷!”裴家随从的惊呼,带着慌乱。
周彦秋此刻也反应了过来,暗骂一声,第一时间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,冲上前,迅速将近乎全裸的宋文婷从裴璋身上裹着抱开。
宋文婷在被抱离的瞬间,身体一软,彻底失去了意识,瘫倒在周彦秋怀里。
而几乎在同一时间,本就体弱,又经历了窒息和刺激的裴璋,眼皮一翻,也晕了过去。
“少爷!少爷您怎幺样?!”
裴家随从扑到沙发边,声音带着哭腔,手忙脚乱的检查裴璋的状况。
周彦秋抱着昏迷的宋文婷,又看了一眼沙发上不省人事的裴璋,最后将视线投向门口僵立的陆驰野,心里又急又悔,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什幺。
然而,陆驰野就像是屏蔽了一切。
周彦秋的声音,随从的哭喊,所有这些外界的声音和画面,此刻都无法穿透包裹着他的那层屏障。
他的世界寂静,只有血液冲上头顶,还有耳边的鸣声。
少年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额角的青筋跳动,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,指关节的伤口崩裂,鲜血不再是滴落,而是顺着手指流下,滴在地毯上。